峰回路轉：電子書狂飆不再 實體書火鳳重生

隨著讀者轉向新的數碼設備，電子書銷情大漲，從2008年到2010年間上升1260%，憂心忡忡的書店店主看著顧客來他們的店里找書，然后到網上購買。印刷品銷售縮減，書店茍延殘喘，出版商和作者們擔心廉價電子書將吞噬掉他們的生計。

　　2011年，曾經率先全球擴張的美國圖書零售商鮑德斯宣布倒閉，這個行業的恐懼成為了現實。

　　“電子書是一路直線飆升的火箭飛船，”跟進印刷業發展的非營利組組織、書業研究小組的前執行理事連恩.瓦拉霍斯說，“幾乎每個你與之談話的人都認為我們正在重蹈音樂數碼化的覆轍。”

　　但數碼化的天啟大災異永不到來，或者至少沒有如期而至。分析家們曾經預言電子書將在2015年壓倒紙質書，然而正相反，這一年數碼書的銷情遽然變緩。

　　電子書銷售勢頭下緩 實體書店復蘇跡象明顯

　　現在，有跡象顯示一些電子書用家轉回用印刷品，或成為玩轉數碼讀物和紙質讀物的混合型讀者。據美國出版業協會統計，今年前五個月，電子書銷量下跌了一成。數碼書去年的市場占有率約20%，與數年前的銷量大致持平。

　　電子書人氣的下滑也許顯示出，出版業雖然未能逃避技術丕變，但比起音樂、電視這些其他種類的媒介，在頂住數碼技術浪潮方面表現得較為出色。

　　仿照網飛和潘多拉模式的電子書訂閱服務公司，它們拼命想把愛書家轉變成縱情數碼體驗的讀者，有些已經閉業。隨著消費者轉趨平板電腦和智能手機，專用電子閱讀的設備銷情大跌。某些調查顯示，堪稱“數碼土著”的年輕讀者仍然寧愿讀紙質書。

　　印刷品令人驚訝的反彈對眾多書店提供了上升力。獨立書店曾經在不景氣及來自亞馬松的競爭夾擊下陷于苦戰，現在則呈示強烈的復蘇跡象。美國書店協會2015年計有1712個成員共2227個營業店面，比五年前的1410個成員共1660個營業店面大有增加。

　　“數碼出版方面發展平平的事實助長了我們的優勢，”美國書店協會的理事長奧倫.特切爾說，“結果，今天獨立書店的市況比之前相當長的一段時期要好得多了。”

　　恐慌平息 實體出版商加大投入

　　出版商指望利用這一趨向，正注資增添印刷廠基本設施和分銷點。阿歇特出版公司在印地安那州的倉庫去年年尾增加了21萬8千平方米面積，而西蒙&舒斯特出版公司在新澤西州的分銷機構擴張了20萬平方米。

　　企鵝蘭登書屋斥資一億美元去擴展更新其倉庫及加速書籍的配送。它去年在印第安納州的克勞福茲維爾增建了36萬5千平方米的倉庫，把原有倉庫面積翻了一番。

　　企鵝蘭登書屋去年把在印第安納州克勞福茲維爾的配送中心擴增了一倍，以加快書的配送。

　　“人們談論實體書的死亡好像那只是時間的問題，但由現在算起50年到100年內，印刷品將仍然將占我們這行業的一大塊，”企鵝蘭登書屋的總裁馬庫斯.杜爾說，該出版公司在全球有將近250個機構。書籍類印刷品占了公司在美國營收額的70%。

　　該公司2011年起，在從11月至1月的買書高峰期，對獨立書店提供兩天內配送到貨的擔保。

　　其他出版商，包括哈珀柯林斯出版社，也都有樣學樣。快速配送令書店可以安排更小額的訂購和視需補充貨源，令滯銷書籍的回送減少10%。

　　企鵝蘭登書屋還發展出一種數據處理手法以幫助一些大客戶管理印刷品存貨，那是一個類似寶潔公司自動補充肥皂和其他家庭用品的廠商策略模型。該公司現在每日跟進超過1千萬個銷售紀錄，進行篩選，以之前的銷情為基礎，就每一本特定的書籍應該入貨多少冊向賣主提出建議。

　　“這事很簡單：只有放上架，書才賣得掉，”杜爾說。

　　書人書店是德克薩斯州奧斯丁的一家建于1970年的書店，書店投資合伙人之一的斯蒂夫.布魯斯說，今年銷售額比去年上升了近11%，使2015年成為書店成立以來盈利最好的一年。他相信，生意有增長，部分應歸功于印刷出版的穩定和出版業界的新做法，諸如企鵝蘭登書屋用以快捷補充書籍的迅速補貨程序。

　　書人書店投資合伙人之一的斯蒂夫.布魯斯說，今年銷售額比去年上升了近11%，是盈利最好的一年。

　　“電子書恐慌已經多少平息了，”他說。

　　其他獨立書店經營者同意，說他們看到了對印刷品的逆轉回流。

　　“我們看到人們回來了，”在科羅拉多州博爾德的博爾德書店的一個買書者說，“他們過去更多是用Kindle來看書，現在他們不了，或者他們兩種方式都用。”

　　從出版商開始試用CD-ROMs時算起，數碼讀物已出現了數十年，但它們直到2008年，亞馬松推出Kindle后不久，才贏得消費者的芳心。

　　Kingdle引發其他數碼設備的加入，例如Kobo的電子閱讀器、巴爾內斯&貝爾推出的Nook以及蘋果的iPat，把數以百萬計的買書人誘引進e-讀者的群體，提供無縫銜接的即時購買。人們在節日收到電子閱讀器作禮物，出版商隨后便看到節日期間及其后數碼讀物銷售的巨大峰值。

　　但隨著電子閱讀器對消費者已不再時尚，讓位于智能手機和平板電腦，那些兩位數、三位數的增長率也驟然大跌。據弗雷斯特研究公司的數據，去年售出電子閱讀器約1200萬部，相對于2011年的接近2000萬部是急劇的下跌。尼爾森調查顯示，主要以電子閱讀器讀書的讀者人數占比從2012年的50%跌落到2015年首季度的32%。從這些數據可以看到，曾經的電子書威脅論已經不再令傳統出版恐慌，傳統出版商逐漸找準定位，對待可能的挑戰也更加游刃有余。或許，傳統出版迎來另一次發展高潮并不是什么天方夜譚。